不能哭,不是哭的时候。
经过院方的多方会诊,
好蛋的头部受到了重创,一直没有醒来。
医生说,能不能苏醒就看她自己的求生意识了。
我的心被揪的那么痛。
如果痛苦也可以分期摊销的话,我愿意代她顶下所有的罪。
病房里见到了好蛋的丈夫。
一个深沉瘦削的男人。
他盯着我看了很久,
“你就是半夏吧?”
“恩。”
他狠狠地吸了口烟,断断续续地说。
“她说她爱你,一定要跟你在一起,
我们前几天才办好离婚手续,她什么财产都不要,她说只要你。
我不怪她,心不在我这儿了,留着她的人还有什么意思呢,
一个女人如果陷入爱里,要么粉身碎骨,要么成为寓言。
所以,我给了她自由。”
眼里隐约有泪光。
好蛋躺在病床上,一动不动,靠呼吸机维持生命。
我坐在床边,握着她的手。
好蛋,你答应陪我去看大海的,你不能说话不算数啊。
好蛋,这世界是男人的,而男人最终是女人的。
好蛋,我们去喝酒啊,不许去泡帅哥哈。
好蛋,我要回去了,我要和你远走高飞。
好蛋,来奥克兰看看我好不好,好不好嘛?人家想你哎。来吧,我给你报销机票好不好?
好蛋,你说过一辈子不丢下我的,你怎么能这么对我呢?
好蛋。。。。。。
这些都是我跟他说过的话。
都是。
这几天,我差不多把所有的眼泪都流干了。
我一直守在她床边,对她喃喃自语。
祈望能唤醒她。
我们都以为好蛋能熬过危险期。
可是我们高估她了。
监测仪上她的心跳最终变成一条直线。
我拉她的手也没有任何反应。
好蛋再也回不来了,她也听不到了,看不见了,
她最终还是放弃了自己。
选择了离开。
好蛋,我今生最爱的女人,就这样抽离了我的手,
从我的生命中全身而退。
她解脱了。只身上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