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惯了冷着一张张脸的女子,穿着高跟鞋从身边擦肩而过,我知道,她们心里和我一样,多少会沸腾着这样那样的问题——
如果我们不再需要男人赚钱养家,既要负担生育和家务之累,又要操心事业会不会很委屈?
如果男人需要为我们承担的义务越来越少,他们会不会变得越来越没有责任感?
婚姻还有意义吗?诸多疑问难以化解,只有现实没有真相。
最直接的,就是听听女人自己怎么说。
◆棉棉——“不要在谈恋爱结婚时急着把钱放在一起,这样以后不好了会很麻烦,纠纷起来伤和气,互相送礼物就好了。”
这就是那个经历了近乎疯狂的青春之后喊出了“让我们把自己制造的垃圾当糖吃下去!”的上海女子,她用自己的小说治愈自己的伤口,安抚别人的心灵。她的小说具有准确的气势描述和强烈的现场感,点点滴滴,记录了她不容忽视的张扬个性。
“我现在是单身,而且没有男朋友。”在不停地接手机和打电话之余,她近乎冷漠地迸出这句话。“我很忙,世界各地都在卖我的书,我要回各地的邮件,见书商和朋友们,我还在准备一个大的派对,这几天我女儿和他爸爸也在,我要去看女儿,所以,我累死了。”
棉棉的嗓音是沙哑的,经历的磨难和太多的挣扎,她的形容都显得憔悴。然而棉棉的性格依旧透着饱涨的生命力——只是沧桑,不会衰竭。“我觉得现在的整个社会经济水平都提高了,很多女人赚很多钱,工资很高,这真的很好。哈哈!”她点燃一只烟,坐直身体预备好好享受吞云吐雾的快感,可是才吸了几口又急急忙忙地掐了:“我吸太多烟了。”她用悔恨的目光注视着在烟灰缸里冒着余烟的半截香烟残骸,女人,终究是在乎美容护肤之类的琐事,哪怕她是我行我素惯了的棉棉。
“我现在经济绝对独立,而且状况还不错,我一定要给我的父母和我的女儿安全感,我希望他们觉得我会一直有能力供养他们和我自己。”棉棉的表情严肃了一分钟,她是认真的。但是提到男人,她在转瞬之间笑得天真又狡猾,带着难以形容的风情:“我可是很喜欢花男人钱的!当然,是我喜欢的男人。如果他喜欢我,他就要在我身上花很多钱……我爱一个男人就要他为我花钱,MyMan嘛,总得送我礼物,我喜欢收到礼物。”掷地有声。耳边仿佛可以听见“钱,钱,钱”那首歌曲。她大大方方,毫不忸怩地说出了许多女子心头的话,绝不故弄玄虚。
还有更精彩的具体指点:“不要在谈恋爱结婚时急着把钱放在一起,也不要联名买房子,这样以后不好了会很麻烦,纠纷起来伤和气,互相送礼物就好了。”
◆金星——“我必须有男人在一起生活,有人疼我,我的男孩可以从我的男朋友身上学习怎样做一个优秀男人。”28岁以前做过男人,现在是女舞蹈家,三个孩子的妈妈,和男朋友的关系稳定而且幸福。
金星的声音快乐自信。“女人和男人对恋爱的态度其实没有太多不同,只是女人会把事情描述得特别缠绵,恋爱中的女人很自然,相反男人倒不够直接,他们不喜欢在同伴里承认自己很在乎爱情。这只是表面的,真到了分手的时候,心狠的往往是女人,女人在这时候更加理性。”
“我一直经济独立,不过在中国大部分地区女人还是依附男人的。我想男女平等有地域性,大城市能做到的多一些,小地方还是男人说了算,男人要面子嘛。”
“我爱一个人只讲缘分,别的我不管。可是,我对西方的文化好奇,欣赏,所以男朋友交了几个都是外国人。没办法,我觉得和中国男人在一起生活很沉重,几百几千年的历史在那里摆着,我清楚就够累了,还得和他一块儿背着—不,中国男人是亲人,是朋友,爱人我还是要求西方男人。”
“前几天我还和男朋友说来着,”金星喜滋滋地回忆:“我说幸福最简单了,有激情,对经济要求不高,一家人健康舒服就够了。”
金星会为了这一年下来比去年多赚个一千块钱高兴半天:“这代表我的进步,有成就感。”
金星觉得自己是为爱而活的女人,这个爱,首先是母爱,所以任何不爱她孩子的男人是进不了家门的:“他要真的很在乎我的孩子,尊重生命般珍惜他们,决不能仅仅是爱屋及乌,因为看上我而接受我孩子的男人我受不了。我必须有男人在一起生活,有人疼我,我的男孩可以从我的男朋友身上学习怎样做一个优秀男人。我的家里有妈妈,爸爸,孩子,我要别人用正常的目光看待我的家庭,让我的孩子顺利成长。”
金星为了舞蹈和孩子已经付出了最大的努力,做她的男友无疑是要成为她情感的后盾和孩子们精神上的父亲。这同样要付出坚强的毅力和耐心。金星憧憬的未来也离不开孩子“在经济上,我要有当好单身妈妈的准备,别人可以给孩子的,我的孩子也会有,他们会明白他们的妈妈和别人的妈妈一样负责,一样关心他们……就是,妈妈的经历特殊一些罢了,哈哈哈……”
看来金星的男女关系,要让位给母子关系了。
◆春树——“我一定一定要结婚,如果婚姻是坟墓的话,不结婚就是死无葬身之地!”
17岁写了洋洋洒洒22万字的小说,18岁成名,21岁成为美国“TIME”杂志的封面人物,小咖啡馆里的春树,还是大大咧咧的北京女孩儿一个。
“最好的就是不用追求,自动掉到你手里的。”要是经过追求的呢?“经历千辛万苦以后,痛苦多于结果根本没有意义,到那时很有可能我就不屑了!”成名要趁早,那是张爱玲的话,也是春树的写照。春树还来不及回味什么,她的主要经历大概上还挺顺的,不过这不是别人给的,她的性格的确有超越同龄人之处。她早早意识到自己要写作为生,所以对于谈到版税和书商之类的问题时考虑得很周到,老练。
“我很少泡酒吧,也很少喝酒。我和父母一起住,最开心的就是有朋友来家里和我聊天。要不,我就写作,玩游戏机。”“男朋友呢?”30岁以上的人会被春树高八度的声音和恣意的语录整昏头,然而,看看她鲜明的态度和乌黑透亮的眼珠,还是高兴被她指着鼻子说:“我们女的还得继续努力呀!”
一句话问得咄咄逼人的“大女人”们和骚首弄姿的“小男人”们哑口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