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病,真的。我只知道淋病、梅毒、肝癌、艾滋是病,但不知道像我这般富于思想也算作是病。我不想说什么,这是真的;但我确实又想说些什么,这无疑也是真的。
今天来看我的是一个三十二岁零6个月的老处女,心理学博士,留过洋。身材不错,只是,那张寒碜的吊死鬼的脸和那双木鱼般的眼睛对31、22、28的三围来说多少有些浪费。
——天水二院,一个性感得出奇的地方。平时,我大都呆在小花园后面的树荫里看天上飘过的雪白雪白的云和地上长出的嫩绿嫩绿的草,要不就看蛐蛐儿打架和蚂蚁上树。属于我的玩意儿很多,我有阿童木和变形金刚,还有一个肥胖得可以做奶妈的女人定时给我们喂饭。
最难能可贵的是我有一个叫阿星的哥们。阿星你知道不?就是36号病房7号床的那个瘦得像狗的家伙。——没几个人能够真正理解我的想法,除了阿星。只有这个曾经教过大学美术的家伙才能说些我有些像尼采的屁话。
扯淡,我觉着。和尼采相比,我更牛X,至少,他没我这么多胡子,更抽不了我的东南西北那门子的疯。阿星这个家伙也是比较牛X的,他的点子多的足以装满二院的每一幢大楼,也足以给我们制造一个外逃逛街的机会。
那天,我们穿着阿星不知从哪里弄来的院长的衣服堂而皇之地从门卫那狼狗一般敏捷的鼻子下溜过。逛街,这是一个久违了的字眼,因为久违便觉着十分地过瘾、刺激,感觉好像,——好像玩滑滑梯时屁股下面那种灼灼的感觉。
真搞不懂玩过艺术的人是不是都这德行,一见女人就心慌,外加气短,阿星这家伙还加了一条就是两腿疲软。倒不是觉着好女人有什么不对,只是觉得狂咽唾沫干瞪眼本身就是典型的生理阳痿和心理早泄的表现。
我写到这里的时候,阿星说我是在揭短,还说文人雅士看了肯定会被吓破胆。文人多少,雅士多少,我都不管。谁要不服了你就跟我叫板。
跌停板,涨停板,我想起了床板。我要睡了,全都给我滚远……
(注:天水二院是甘肃境内的一家精神病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