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7年开始了,日子一如往常,却没有雪。
习惯称呼没有雪的冬天为冷冷的深秋,尤其是阳光好的时候,光秃秃的枝桠,鱼骨似的,在路上投下拉长的影子。感觉一年四季偷工减料了,遍插茱萸少一季。
公司楼下有一个小公园,假山盆景池塘广场亭台,错落有致,散落其中。午休时坐在那儿一块晒的暖暖的大石头上,听着FM音乐广播,然后看着老头老太颤巍巍慢悠悠的走在鹅卵石小路上,看着初为人父、为人母的两人带小朋友过来学走路,看着一帮画院的小同学在那临摹写生,感觉真好。
上大二那年,我们开了一年的美术课,我也像模像样地跟着画石膏像,到学校玫瑰园去写生。广告专业可能需要接触这方面的吧,当时我想,没有美术基础,咱也要冒充一下内行吧,就在那假模假样的右手拿一中华HB铅笔,伸直胳膊,眯着眼睛,然后大拇指头缓缓移动到合适的位置,测好比例,在白纸上草草几笔勾出轮廓,还清晰记得那天阳光很好,像烘暖的纱巾轻拂过脸庞,一上午四节课,安静地就像是午睡中的天使之城。
冷冷的,飘着雪花,吹乱了头发,冻地瑟瑟发抖,但却乐在其中,我想象的冬天应该是这样,我出生的时候正好是二十四节气中的大寒,见惯了冬天冰雪晶莹,反射着刺眼的光。上中学时骑自行车,急行在亮如镜面的结冰马路上,那半夜里飘洒而成的积雪,被车轧过,又被那寒风像铁匠一样,敲成了薄薄的白铁皮状。千万不能刹车,这是我在摔倒了几次之后总结出来的经验。平时骑再快也没事,千万别捏闸,一捏准趴下。
以前听说过,红军长征时期,爬雪山过草地,按道理来说,肯定是艰苦且疲惫。一个福建籍战士人生中第一次看到雪,如此壮观的雪山,别人都埋头做好赶路这项苦差事,他却兴奋地甘之如饴。去年我和同事们还在下雪之后跑到公司24楼平台上,兴冲冲地堆了一个mini snowman,今年恐怕手掌磨出血,也捧不起一丝雪。想象中的,一推开门,就能看到厚厚一层白色,踩上去嘎吱嘎吱响的雪,只能像标本似的出现在脑海中了。冬日暖阳,似乎葬送了美好雪景的期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