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次当爱在靠近~
歌曲下载：一直很安静
http://www.soudog.net/UpLoadFiles/200542114146320.mp3我不知道這樣在烈日下,站了多久.十字路口人來人往,我低下了頭,看到自己的長發,被風一陣陣地打開.看到自己的影子,它仿佛在搖擺.
不知道自己為什麽,總突然停止在一個方向,無法移動.我聽到牙齒的磨擦聲,感覺到自己的全身在劇烈地搖動,眼淚湧在眼淚,卻無法掉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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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輛黑色的紡車,把我放進裏邊,像任由擺布的娃娃,我坐在駕使座旁,兩眼直勾勾地望著前方,仍然緊緊地閉著唇.就這樣,他突然出現在我的生命中,我像站在街邊無助的小女孩,他把我揀回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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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單身住在碩大的房子,顯得很空洞. 七天裏我沒有說過一個字.每天他帶著六七個飯盒回來,跟我一起吃.菜很少,我總吃得很少.有時候我不明白人類為什麽要進食,如果缺少這一麻煩的程式,會不會能輕鬆一些.
那年我停學了.父親的日夜毒打我再也受不了,我失去了所有的經濟來源,站在十字路口的烈日下,整整五個小時.與這個陌生男人相處七天後,我開始不再不分晝夜地入睡,下床為他打掃,把長發束起來,跪在地板上擦著.一點一點地擦著,然後坐在地板上,抱著自己哭了起來.我聽到自己的聲音,力歇聲嘶,沒有人來救我.
接著下來,我拾起他丟在桌上的钥匙開始做飯.漸漸習慣晚上坐在他身旁靜靜地看電視.其實我不喜歡看電視,我的眼裏容納不了某些角色的醜惡嘴臉,人與人的鬥心勾角,我忍受不了傷害與互相傷害.只是突然覺得,我不再孤獨.
有一天,他伸出手把我樓在懷裏,我沒有拒絕.乖乖在躺在懷裏,他用手指深入我的頭顱,輕輕地幫我梳理頭發,我感覺到自己的長發在他的手縫裏拉出漂亮的孤度.我從來沒有正眼看過他,可是,他的身體,很溫暖.
我漸漸地開口學習說話.雖然我已經20歲了,可是我的問題還是那麽地幼稚.
我知道原因,過去在學校裏沒有朋友,家裏的人也不給我去學校以外的地方.我的生存範圍,比不上一口井.
"你喜歡吃什麽","你身高","你白天出去幹什麽","為什麽要把我帶回來",有一天,我看清了他的臉,一個只有真正男人才有的臉,從內至外,他的陽剛之氣咄咄逼人."你有沒有小孩".我從他的抽屜找到兩個小本子,我喜歡拿著筆在本上塗鴉,寫寫畫畫.買菜的時候,我習慣地記錄著,一如我問他的時候,我沒有多大的情緒波動.
然後我一邊念一邊記錄下來.男,凱生,一米八,雞,六九年,已婚,兒子,兩歲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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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工作在相鄰的城市,在這座城市裏,他的地位不低,我看到他一直抽中華,還有一部銀色的跑車,他開始帶我出去吃飯,買漂亮的衣服給我.他不許我穿四位數以下的衣服.我不喜歡他這樣浪費,可是卻像個美麗的芭比娃娃,被他擺布著.他沒有逼我穿高跟鞋,買了雙氣垫NIKE給我,說這穿上去會舒服.
然後他還帶我去了沙灘.他把我橫抱起來,重重地把我丟到海裏.我沉了下去,眼前的天空越來越遠,長發在水裏自由地飄遊,我的耳朵聽到海浪的聲音,我感覺到生命的渺小,我相信我有在水中落淚,可是我已經感覺不到自己的存在.
一雙有力的手把我撈了起來,我的眼睛苦澀著慢慢張開,第一次看他如此緊張"為什麽你不告訴我你不會遊泳",他用大毛巾如抱嬰兒把我摟在懷裏.然後我放聲笑了.笑了,我的笑聲在沙灘上回響,我聽到自己的心在掉淚,我笑我掉進這樣可悲的角色,我笑我仍然覺得好開心...
然後我把他的臉往兩邊拉扯,突然說了一句"追我",我跑了.我知道他能很快追上我,他卻故意在後邊說我跑得很快.他總是這樣,寵我,寵得我好任性,可是那是我第一次嘗到幸福的滋味.
他從來不會讓我覺得難過.不會把我藏起來.因為我,公司把他調離了.那個晚上好安靜,他樓著我說,他並不在乎那些.我心裏埋下了個種子,也許我天生就只能是災星,與我一起,我只是個包袱.
我總不捨得時間在我指尖一秒一秒地悄悄溜走,所以我喜歡記錄,喜歡寫字,我要把我的時間,換來一些不能用金錢買的記憶.
白天他上班的時候,我做完家務開始上網.我開始接觸人.手機有了些所謂的好友號碼.那些日子,我像一個已嫁人的小婦人,只是我每天在等待一個,我不太多了解的男人.可是這些都不重要,我需要寧靜.更多的時候,我喜歡坐在落地窗,看著不遠處的高爾夫球場,看著日落紅霞滿天飛.我的孤獨隨著座立在歐式火爐旁的大笨鍾秒針,一點一滴地耗盡,有時候眼睛一直不懂得眨,然後落淚,哭累了就趴在地毯上睡去.白色的床單裹著赤身的我,後擺拉得好長,卻沒有人看到我的美麗.
我總能在他回來的時候,假裝一切也沒有發生,安靜地裝好飯,幫他放拖鞋, 準備好他的洗澡水.
那個晚上,他帶我出去,是在夜總會,他們談一些我不想懂的生意,我感覺到有些人用異樣的眼神看著我,我知道他們在想什麽,也許我只是一個不知羞恥的情人.可是,我不在乎,我不關心.我只知道,我要生存.我只知道,他對我好.
我在角落百無聊賴,摸到了自己的手機,然後我玩弄著.
我不知道他從什麽時候愛上我.回家的時候,他已經喝了很多.那時我才知道,他是哪
一種男人.原來就算看起來多麽剛強的男人,他們還是有脆弱的一面.看起來他多麽不在意,在心裏卻翻騰不止,在乎得要命.毫無預兆,他把桌上的日式茶具掃開了.我看到雪白的牆上很快地印出茶漬,慢慢地滲下來,然後牆壁一直在掉眼淚.我平靜地脆在地上,收拾著碎片.
我想起爸爸.我應該謝謝他,無日無夜的"突擊"毒打,讓我無論在多少人慌张恐懼之時,我也無法再加速心跳.
他從後邊緊緊地抱著我.跟我說對不起.他除了呢喃著對不起,還是說對不起.我沒有回應他,只是呆呆地一動不動.他說,我是他的,我不能在他面前發信息.我只能是他的.
我就是一個沒有勞動能力的女人,寄居在他的世界.不知道多久多久....我不想反抗,也沒有力氣反抗,在過去的19年裏,我渡日如年,任由父親生生地把我頭發扯下來,我哭,他們鬧.父親出軌,母親也鬧,弟弟冷笑,我默默地做著家務,半夜被拉起來被拳打腳踢,被辱罵.........
我需要安靜,就算去墳墓也好,我需要安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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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我有一天起來的時候,發現天特別地亮,我突然覺得,是我要走的時候了.
我默默地離開了.臨走的時候,我撫摸著,他的床,我們在一起吃飯的飯桌,椅子,還有我們的歡笑,他說我煮的牛肉好鹹,讓他在公司喝了一桶水.我看到他的眉頭皺得很緊.我走到陽台把他昨天的衣服收下來,疊得很整齊放回衣櫃裏.把他的手提電腦關好,他給我的厚厚一打錢,我抽出一張打車,然後用白色的紙包好放在他的枕頭下.我還坐在沙發上發著呆,我聞到他的氣息,我閉上眼睛就能感覺到他的手在卷著我的長發,我聽到他說我像芭比娃娃.我帶上寫筆記的本.
沒有留一個字,我寫不出字,不想留下任何的痕蹟,我一遍又一遍地撫摸我們在一起的日子與回憶.我想他能永遠地忘掉我,就像一場夢.
我最後一眼望了茶幾上靜靜躺著的钥匙.我輕輕地關上關,我看我的淚珠打在實木地板上濺起,卻沒有聲響.那是我唯一給他留下來的禮物.
我知道我很自私,可是,我與他最終還是悲劇落幕.我們都清楚,清楚得很.
[ 此贴被hot390在2005-07-12 12:34重新编辑 ]
